【碧暗之眸】【Arcaea咲弥中心】-中篇-

*注意*

本文是基于音游《Arcaea》（韵律源点）的同人文

咲弥中心，夹了很多梗，有其他角色出没【？】

灵感曲Cyaegha+Alexandrite。

如果有ooc歉？

以上OK请↓

【-中篇-】 

        在咲弥意识到这片arcaea的持续存在后，她慢慢地失去了阅读每一片碎片中的场景的兴趣。随着时间——更准确地说，是次数——的推移增加，她越来越不能完美的融入那些故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人们的脸庞与精致的装饰品，娇艳的鲜花与流动的清水，总是会反射让她惊醒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暗碧色的arcaea在阻拦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尝试着无视，却骗不过自己，只得悻悻放开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无数的arcaea在身后流连，构成一条不会流动的尖锐河流。咲弥昂起头，看了看第无数次恢复成无尽灰白色的，天堂般柔和的玻璃地狱的穹顶。

        右眼的花瓣不自然地摇了摇，触到了额前坠下的一缕发丝。

        最近，花芯总是会暗暗作痛啊……咲弥抬手，摸了摸那朵长在自己眼眶中的白花。隔着丝绸手套，她还能清晰地感受到花瓣上纹路脉络的凹陷游走。还有那坚硬得不符合“花蕊”这个概念的金属花芯，一圈圈螺旋印在咲弥的指腹。

       然后她突然有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以前为什么没这么想过呢？”保持怀疑态度的少女喃喃自语。她沿着花瓣的背面摸索，触到了自己的眼皮。它被白花强硬地撑开，永远无法闭合，却没有任何不适。

       从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，咲弥的眼中就开着这朵花。她感到诧异，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为什么不将它取下来？

       有时候她甚至会对从自己身上开出花这件事感到无比自然，但这一刻，这种自然的无视感土崩瓦解。

       是啊，为什么，不将它取下来？

       她惊喜，兴奋，但马上又感到了犹豫，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它实在是太像本来就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了。取下来会死吗？

       对死亡这个概念咲弥是很清楚的，她利用这一点无数次打破过arcaea里该有的剧本，但她并不确定这个风险发生在自己身上会引起的是什么结果。她还会想起，即使自己处于睡梦中，处于不清醒的状态，处于逃避的心理，处于闭眼动作的时候，那朵白花就像是她永不疲惫的眼睛，坚定倔强地还在观测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带着黑色的裂纹和暗绿的色彩。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属于本我的异物。或者……带着异物的本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咲弥意外地露出了一丝苦笑。她有一瞬间的恍惚，甚至觉得，也许是这朵花上长了个人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    比如，我才是一个剧本？咲弥这样想道。也许这朵白花才是真正的观测者，而自己——这名为咲弥的，少女模样的躯壳，只是被借助着观赏arcaea们的载体之一？

        那么自己和那些被迫死亡的角色们，也许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异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围的arcaea们越聚越多了，甚至有些阻拦了咲弥的去路。她伸过手去，碎片们就自然而然地如水波般晃开去。明明不是在体验记忆场景，她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令人心生厌烦，却又扎眼得要命的深绿色的光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咲弥摊开了掌心。

        Arcaea们缓缓散开，面前是一片湖泊。但是和咲弥不知为何就存在的“湖泊”认知不同，它不会流动，清澈透亮，最重要的是——不是由水，而是由玻璃残片组成的。无数的残片反射着四面八方叠加重合的光芒，像是突破天际的激光，照得咲弥下意识地眯起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而在逆向这一片光芒的前方，有一片不能再熟悉的arcaea落了下来，幽幽然发出翠色的辉光，悬停在了她的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咲弥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好像还是那片arcaea，那片与自己如影随形的arcaea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它……好像变黑了。

       她第一次见到暗色的arcaea。

       从前的记忆，不论是什么内容，是什么结果，是喜欢的情节还是无趣的发展，外观看上去都大同小异。纤薄脆弱的玻璃片，就是这种概念。但这片仿佛“属于自己”的arcaea已然脱离了正常范畴。

       而且，这片arcaea不再保持距离了。

       它像是被设定好轨迹的落叶，完美踮在了咲弥的掌心。

       少女眨了眨眼，又看向周围的碎片们，又看回手中。确实，颜色比其他的碎片都要深一个度。哪怕是在自己白色手套的背景下，也显得比漂浮着的碎片们要黯淡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它依旧被昏暗的绿色柔光萦绕着，但是已经开始变得黯淡的它起到了镜子一般的作用。咲弥捏住了它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次捏住了它。

        透过镜子，她又看到了那只绿色的——

        不。

        取而代之的，是一只红色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咲弥愣住了，仔细地打量着那碎片和其中映出的景象。没错，红色，是她第一次那么清晰深刻地认识的“红色”这一和自己几乎对立的概念。她能够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，应该是自己的脸。只不过皮肤不像曾经看到的那样洁白干净，而是变成了可怕干裂，如同被烈火肆虐后的大地无机质的焦黑色。在这张黑色的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容上，她看到了一双眼睛。右眼处没有开着白花，也没有什么金属的花核，而是正常的模样，两只眼睛都展露出一圈暗红色的虹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已经习惯了花朵开放在自己的眼眶，不如说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正常的脸庞。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几乎要把自己贴到碎片上去观察，以确认这究竟是荒谬的幻觉还是惊愕的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两者都是。

       花还开着，arcaea中的倒影也确实还是红色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然后，透过那双似乎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红瞳，咲弥的视线穿过了这片颜色愈发加深变黑的arcaea，望见了别的景象。

       与直接看到的景象不同，面前四分五裂锋利的玻璃湖泊化成了水。波光粼粼，星点闪烁，柔和美丽。并且在湖边的一处小山坡上，有一座破旧的白色高塔。

       完美得不像人造物，宛如从神的火炉中偷偷落下的陶瓷模型。

       咲弥右眼的白花中心猛地一疼，她吃痛吸口冷气，松开了这片arcaea。缓过神来后，望向刚才看到了奇怪东西的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在这个世界不该存在的景象。

       那座白塔——不，那根本不是塔。只是一段由arcaea装饰镶嵌着的，几乎高耸入云的石质螺旋楼梯。没有外墙，可以轻易望见每一层台阶的灰白色与其上下落影的浅灰色。它坚定地刺入高空弥漫的白雾之中，望不到顶。

       充满疑惑的咲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残片。它还在，安然无恙地静静躺着，像是胡闹过后的婴儿。除了显得有些不祥，也并无特殊。

       可它却仿佛在对咲弥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咲弥听到它这样说道。于是她便迈开了步伐，沿着碎光漫天的湖岸，走向那终焉般的高塔废墟。